他受人之托,本欲阻挠杜延霖查账,本以为倚仗资历,能轻易拿捏这年轻后生。
岂料杜延霖竟如此锋芒毕露,不顾官场体面迂回,直接以敕书相压!
如今敕命当头,“抗旨”、“阻挠钦差”的罪名,这哪一顶帽子扣下来,都足以让他这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前程,顷刻化为乌有!
赵文谦不敢再硬顶杜延霖,但他又拉不下这张老脸,当着一众下属兵丁的面,向这个盛气凌人的七品小辈服软低头,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于是他求助般地侧目,瞥向身侧一直默然看戏的钱有光,希冀对方能出面打个圆场、递个台阶。
可谁知,钱有光见他的目光瞥来,竟状若无事地垂下眼帘,自顾自摩挲起指甲,对他的窘迫视若无睹。。
这一闪而过的细节被杜延霖敏锐捕捉,心中冷笑一声:看来这南京户部衙门之中,亦是山头林立。
“既是奉旨行事,自然...自然一切以圣意为先。”
赵文谦几欲呕血,喉头艰难滚动,声音仿佛从齿缝中挤出:
“既…既是奉旨行事,自然…自然一切以圣意为先…部中虽有规制,然事急从权,圣命高于一切!本官…本官这就…命人调取卷宗!”
他仿佛怕杜延霖再吐出什么诛心之语,几乎是抢着说完,然后猛地转头,对着身后一个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的书办,迁怒般厉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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