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余高的漕船最是霸道,船帮漆成朱红,舱门贴着“一帆风顺”红纸,一条接一条,占据了近半水道。期间还有矮而宽的盐船,帆布被盐霜染得发脆,跟在漕船身旁。
看两帮人互相对着黑话,明显是江淮道上之人。
往来的商船也不少,船旗上写着“苏州府”“杭州府”“徽州府”等字样,就连北方州府也有。
但更令人头皮发麻的,则是那些个精巧的小乌篷船,船娘头戴竹笠,手摇橹桨,橹声“呀咿呀咿”穿行在大船之间,似小鱼到处游弋。
她们竟在河上做起了生意!
有船家运送补给,甚至有船家兜售早食,在木托盘上摆着扬州包子,还有小火炉,蒸笼掀开时,热气裹着肉香四溢。
废了不少劲,大船才停靠在东关码头。
跳板搭在青石驳岸上,众人还未踏足,便闻水声、人声、号子声混作一团。
码头石阶层层迭迭,自河沿直铺至街面,每级石阶皆被漕船纤绳磨出浅痕,泛着温润的光。
脚夫们赤着膊,肩扛漕粮麻袋,喊着“嘿哟”的号子,一步一挪往岸上行,麻袋上“漕运总仓”的朱印,被汗渍水雾浸得有些模糊。
码头旁立着块青石碑,刻着“东关水门”四字,碑角爬满青苔,不知已经历多少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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