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洁净之法,李药丞所创?”
杜演指着一套用于清洗伤口的陶盆、麻布和沸水煮过的铜匕。
“我粗略算过,仅此一项,便让伤兵营耗费平添三成,这多出来的三成耗损,于我大秦,究竟何益?”
又来了!
李沐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平静如水:“益处在于,药效更纯,伤口愈合更快,能让一个原本需卧榻月余的锐士,十日便可下地操练,让一名染了时疫的黔首,能更快地康复,重返田垄,以三成之耗损,换取七成之人力,此为大益。”
杜演的笔再次动了。
“此举,可使患者速安……”
李沐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和一个同僚探讨医术,而是在接受一场严苛的审判。
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这个杜演曲解、记录,最终呈于李斯的案前。
那句人命与国用,孰轻孰重,听在李斯耳中,会不会变成李沐此人,心怀妇人之仁,罔顾大秦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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