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从称昀回来,正在主殿之中休息,伤势很重,你趁早传了命令。”
李绛梁听得心中一紧,也不顾那些繁文缛节了,点头上前,可他终究代表宋帝,李绛夏与李绛垄反应极快,一人侧立,一人上前替他推门。
殿中的黑暗一下光明起来。
此地本是玄妙观的主殿,立着大大小小的法灯,可此刻所有光彩都已经熄灭了,只留下这些黝黑的青铜灯柱立在黑暗里,金纹墨袍在战斗中被打碎,正披在上首的高位上,如同呼吸般飘动着。
这位魏王罕见地穿了一件白衣,双目闭起,长眉紧皱,正面向左边斜倚在主位上,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搭在侧面,胸口有力的起伏着,似乎睡着了。
可他朝向殿外的半张脸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碎裂般的彩色纹路,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暗,如同一只又老又病的狻猊,在痛苦中打着盹。
这只走到哪里都为人焦点的白麒麟此刻淡化为了大殿中的一部分,那股无形地浸润在他身周、勃勃野心的明阳君权消失不见,殿中极度安静,弥漫着一股浓厚的安全感。
可李绛梁看了这一眼,突然僵直地立在原地。
在这宁静与安详之中,主位之下的台阶上悄无声息地、如鬼一般立着一人。
此人身披绛金道衣,乌发披散,洒脱潇洒,长眉入鬓,那双狭眼含着一分邪气,让他平静的笑容显得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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