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水被拎了起来,他倒悬着望着周围动来动去的山越的脚,父亲陈二牛在他身上苦苦教导了二十多年形成的一种致命的嗅觉终于在他身上觉醒了,陈三水明白自己必死无疑,回忆起自己这辈子做的荒唐事,心中一片孤寂。

        四周的山越兵马动了,他们的脚踝上刻画着简单的符文,这使他们走起路来悄无声息,两队山越兵马跟着伽泥奚出了梨川口,向着黎泾山而去。

        陈三水望见伽泥奚身后的山越男子,手中也提着一人,是村中的骨干,便明白谎报路线只会徒增自己的痛苦,心中恨恨地想着:

        “好狡猾的世人。”

        他从小就生活在李家兄弟的阴影之中,如同父亲陈二牛生活在李木田的阴影之中,他总是听着父亲说着:

        “李家四兄弟中,李长湖温顺可怜如良鹿,李通崖沉静谨慎似蛟蛇,李项平奸毒狠厉同饿狼,李尺泾聪慧俊秀是白狐。”

        “那我呢?!我是什么!”

        陈三水兴致勃勃,满脸期待地望着父亲。

        “废物。”

        陈三水大失所望,从此真的成了废物,浑浑噩噩地娶妻生子,仰仗着父亲的威望和势力去肆意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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