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宁和棉惊喜地抬起头来,明亮亮的眼睛里满是喜悦,震得李玄锋心中震怖,他没有听见妻子柔柔和和、轻声细语的话,腹中排山倒海,几欲作呕。

        两张面孔在他脑海中来回闪动,让他咬碎了牙。

        李玄锋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妻儿惨死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与眼前的一切来回交织,被他埋葬在记忆深处、刻意回避的东西一层层浮现。

        他喘息着,直到宁和棉上前一步,摇了摇他的手臂,两眼中满是忧虑与情意,他的阴霾才从脑海中褪去,轻轻摆手。

        他的面色很快恢复至正常,在石凳上坐了一刻,两眼有些茫然。

        这仇向谁去报呢?他知道的消息已经很多,明白是迟尉与江伯清的交易,逼迫镗金门动手南下…当时的迟炙云不愿脏了手,让宁家坐镇,暗中看护。

        如今迟尉已死,江伯清亦死,此仇何处去寻?向主持此事的宁婉和宁家人?把仇恨都算在迟家人身上?想来想去,李玄锋握着金弓,闭起双目。

        “如今…我奉命杀人,屠戮亲友之族,以作投名状,与当初的镗金门、宁家、萧家、乃至与青池走狗一般无二。”

        “杀害渔儿母子之人,与我何异?享得仙族财富,娶妻生子,渔儿晓得,应唾我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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