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记者追问“你愧疚吗”时,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真正的愧疚是无声的,像喉咙里堵着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皮肉焦糊的疼。

        周围的目光像无数探照灯,将他照得无处遁形。

        混乱中,顾亦瑾反而生出一丝诡异的平静。

        像溺水者终于放弃挣扎,任由冰冷的海水淹没口鼻。

        那些被他死死捂住的秘密,那些在无数个深夜啃噬他的罪恶感,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腐烂、发臭。

        如果出生本身就是一场掠夺,那他这么多年的人生,不过是一场漫长的“非法侵占”。

        愧疚感充斥着他的心。

        然而最让他窒息的,是人群中那句“沈清翎太惨了”。

        他想起沈清翎在孤儿院吃的苦,想起那些被他买通的水军骂沈清翎“私生子”,想起自己曾心安理得地住着本该属于沈清翎的房间。

        这些画面像玻璃碴子,混着此刻的议论声,在他胃里反复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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