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还指望着接你的戏,讨口饭吃呢,要是让你知道我写了这些不入流的玩意儿,你肯定会质疑我能力有问题。”

        贺天然听着了,这也不怪胡岳会这么想。

        导演系的人一个个眼高于顶,特别是学生,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之前,那是一个赛一个的理想主义,张口闭口就是贝拉塔尔、候麦、贾科长,喜欢高声议论韦斯安德森式色彩,逢人就吹昆丁和诺兰,讨论自己对于非线性叙事结构和台词反复性的高深见解,但是会对库布里克闭口不言,必要时会故作玄虚地说上一句:

        “他啊,是最接近上帝的电影人。”

        要论我国所有大学哪一个专业的学生装哔装得最有灵性,且看起来还毫无破绽,导演系里的个别同学,绝对是名列前茅。

        所以说,胡岳不愿把自己写的给贺天然看,就是顾虑到这一点,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阳春白雪惯了,看这种下里巴人的网络文学,那是自带三分俯视的。

        在这个圈子里混,印象很重要,诚如胡岳所言,他还想讨口饭吃呢,别人想看你作品,你端出来一盆喜闻乐见的屎尿屁,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好在贺天然已经是过了这种恃才傲物的阶段,他在另一条时间线里,也写了不少剧本,他可太懂胡岳此刻的心理了。

        他笑道:“就我们这群学导演的,可能拍个网大的水平都没有,却天天做着国外导演的梦,咱们都半斤八两,我质疑你什么能力?能赚钱就有硬实力啊。”

        蔡决明帮腔道:“我早就说贺导不是那群装哔犯了吧!胡秀才你还不信,你说你写都月入过万了,还藏着掖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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