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年轻的木匠虽然没有那么多思维定式,但手上的功夫又欠缺火候,面对如此精密的尺寸要求总是顾此失彼,废了好几块木料也做不出一个像样的。

        王大伯额上满是汗水,他比任何人都想做好这个结构以证明自己这几十年的手艺并非浪得虚名。可他的手太稳也太旧了。那双习惯了粗犷线条的手在面对这种需要精确到毫厘的新活计时竟显得有些不听使唤。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当苏知意喊停时,大部分木匠都满脸通红、满心羞愧地放下了手里的工具。他们案台上摆着的大多是些奇形怪状、卯不合榫的半成品。

        只有少数几人勉强做出了完整的结构,但那接缝处巨大的缝隙连他们自己都看不下去。

        王大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对着苏知意苦涩一笑:“东家,老汉我认输了。我这双手太老了,只认得几十年的老路。您这通天的阳关大道老汉我是走不动了。往后我就给您扛木头吧。”

        他的话语里没有怨怼,只有对更高技艺的敬畏和英雄迟暮的怅然。

        苏知意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知道能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本身就是一种了不起的匠人风骨。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一个是周叔。他做的模型同样不够完美,甚至有些地方还开凿错了。但他从头到尾神情都无比专注,每一刀、每一锯都严格按照图纸上的尺寸来,错了就干脆地废掉重来,没有丝毫的投机取巧。那份军人般的严谨和纪律性让苏知意看到了巨大的潜力。

        另一个是一个不起眼的年轻木匠,名叫木风。他很紧张,手甚至有些抖但他却比任何人都有耐心,别人在赶工时他却在用一根草棍,一遍又一遍地在图纸和模型之间比量,试图理解每一个角度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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