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祠梅影破寒芒

        入秋的风裹着碎雨,砸在太湖以西的乱竹丛里,簌簌声搅得荒祠周遭的寂静支离破碎。江寒裹紧了身上的粗布短打,将怀中的药包往内收了收——那是沈砚之托他送到“神仙渡”祠的伤药,说寒姨或许会去那里歇脚,却没说这荒祠竟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祠堂的木门早已朽成了碎木片,江寒弯腰跨过门槛时,裤脚沾了满腿的湿泥。祠内积着半指厚的灰,断了头的神像歪斜在供桌上,唯有墙角那方刻着“渡人渡心”的石案还算干净,只是石缝里嵌着些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已久的血迹。

        “奇怪,沈公子说寒姨会留记号,怎么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江寒放下药包,伸手在石案上摸索。他是去年加入不羡仙的护院,因拳脚利落、为人忠厚,深得沈砚之和寒姨信任。这次沈砚之要主持不羡仙的重建,便把寻寒姨的差事交给了他,还特意叮嘱,若见到寒姨,一定要让她早日回来,说廊下的梅花灯笼,还差她绣最后一盏。

        就在他指尖触到石案下一道浅槽时,祠外忽然传来“咔嗒”一声——是竹枝被踩断的声响。江寒猛地回头,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警惕地盯着门口:“谁?”

        没有人回应,只有风卷着雨丝灌进来,吹得供桌上的灰尘漫天飞舞。江寒屏住呼吸,缓缓后退,后背刚贴到冰冷的墙壁,就见三道黑影从门两侧的竹丛里窜出,动作快得像捕食的豹子,手中的弯刀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绣金楼的人?”江寒瞳孔一缩。他虽没见过绣金楼的人,却听阿福说过,那些人总爱用这种淬了毒的弯刀,刀身上还刻着细小的金纹。他不等对方逼近,抽出短刀就迎了上去,刀锋直劈最前面那人的手腕。

        可他的武功终究是护院的底子,比起绣金楼的死士,还差了一大截。那人侧身避开,弯刀顺势划向江寒的腰腹,江寒连忙后跳,却被身后的另一人踹中膝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短刀也脱手飞出。

        “不羡仙的狗,还敢来寻苏凝?”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弯刀架在江寒的脖子上,刀刃的寒气透过衣领渗进来,“说,苏凝在哪里?沈砚之又派了你什么差事?”

        江寒咬紧牙关,不肯开口。他想起沈砚之叮嘱他的话,若遇到绣金楼的人,宁可死也不能泄露半个字——寒姨还在暗处,不羡仙的重建还没完成,他绝不能拖累他们。

        “嘴硬?”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弯刀又往下压了压,江寒的颈间顿时渗出鲜血,“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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