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呛咳着吐出几大口混着水草的江水,脸色煞白,惊魂未定。

        “我的娘诶……吓死俺了……”姑娘拍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浓重的本地口音。

        陈光阳浑身湿透,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喘着粗气问道:“同志,没事儿吧?你这水性不行,以后少往水深地方蹚!”

        语气里带着点责备,也是好心提醒。

        那姑娘缓过劲,抬头瞅了陈光阳一眼,又看看他身上湿透的粗布褂子,再瞅瞅旁边穿着补丁衣服的二埋汰和三狗子,还有三个泥猴似的孩子,尤其是大龙手里还攥着那根刚钓过鳖、沾着猪肝腥气的麻线……

        她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像被寒风刮走了一样,瞬间换上了一副被侮辱的愤慨。

        “呸!”她猛地啐了一口泥水,指着陈光阳的鼻子就尖声叫骂起来:“好你个臭流氓!谁让你救俺了?俺用得着你救?刚才你趁乱在水底下……在水底下摸俺!摸俺胸!摸俺屁股!你耍流氓!不要脸!”

        这嗓门拔得又尖又利,在空旷的江岔子上空回荡。

        二埋汰和三狗子都懵了。

        三小只更是瞪大了眼珠子,二虎脱口而出:“俺爹救你,你还赖人?你脸皮比俺刚踩的蛤蟆皮还厚!”

        “放你娘的狗屁!滚一边去!”那姑娘带来的两个同伴,一男一女,看样子是她哥嫂,此刻也咋咋呼呼地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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