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阳像根桩子似的杵在床边,烟也忘了点,两只糙手在裤缝上搓着,眼睛死死盯着王老蔫搭在媳妇手腕上那三根枯树枝似的手指头。
时间那几秒像是被粘住了,空气里就剩下王老蔫手指头细微搓动的“沙沙”声和他自个儿粗重的呼吸。
“嗯……”王老蔫哼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鼻音,手指头动了一下。
陈光阳脖子上的筋都绷起来了。
“咋……咋样了?”他终于憋不住,声音有点发干。
王老蔫那半拉豁嘴一歪,眼神带着点过来人的促狭味儿,慢悠悠开口:“脉啊……跳得是有点儿滑溜儿……”
“啥玩意儿叫滑溜儿?!”陈光阳急了,像被火燎了屁股。
“哎呀你虎啊!”王老蔫没好气地一瞪眼。
“滑溜儿,就是喜脉!有啦!月份浅,估摸着也就刚揣上没两天!”
嗡……!
陈光阳只觉得脑袋瓜子像被大炮轰了一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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