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霜侧躺在炕上,眼睛睁得老大,哪有一点睡意?
陈光阳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刚挨着炕沿坐下,她就跟猫儿似的弹了起来。
“胳膊……还渗血珠子呢!”她声音压得低,怕惊了隔壁屋的三个小崽子,伸手就去解他胳膊上的布带子。
汗湿的白布一圈圈绕开,露出的皮肉缝得歪歪扭扭,像爬着条暗红的蜈蚣,针眼周围还肿着,被汗一浸,亮得扎心。
陈光阳刚想咧嘴说句“没事”,话没出口,就让媳妇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沈知霜不看他脸,只死死盯着那道口子,腮帮子咬得紧紧的。
她下炕趿拉着鞋,蹑手蹑脚去了灶房。
不多时端回个豁了口的粗陶盆,热水腾腾地冒着气,水面飘着几片捣烂的艾草叶子。
温热的湿布小心翼翼地覆上来,贴着他那狰狞的伤口边缘擦拭。
每擦一下,她嘴唇就跟着抿一下,像疼在自己身上。
“叫你逞能!”她终于憋出四个字,咬着后槽牙,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掉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