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阳身上的劳动布褂子蹭满了泥污和暗褐色的血点子,一张脸在昏灯下更显轮廓冷硬如刀凿斧刻,一股子刚从血泥里爬出来的生猛气。

        “大夫!我弟媳妇!要生了!跌了!见红了!”陈光阳一步跨进来,沉声低喝,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

        值班大夫被他这气势慑得一哆嗦,睡意全无,手里报纸“啪嗒”掉在地上。他慌忙起身,趿拉着鞋往外赶:“见…见红了?快!快推过来我瞧瞧!”

        急诊室空荡荡。

        简易担架车被粗暴地拽到门口。

        媳妇沈知霜和小舅子沈知川连抱带抬,小心翼翼又心急火燎地把张小凤挪上担架车。

        那被子上的血迹又洇开了一大片。

        值班大夫凑近一看张小凤惨白的脸色和身下的状况,再一搭她腕子,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嚯!这…这出血不少啊!宫缩情况也乱了!怕是凶险!”

        “那还不赶紧救人!杵着等鸡打鸣儿呢?!”陈光阳急火攻心,声音不由得拔高,带着一股子凌厉的压迫感。

        大夫被他吼得后退半步,脸上有些挂不住,又看了眼简陋的环境,撇着嘴道:“你这同志!急有什么用!深更半夜的,值班的护士去别的病房了!主诊的产科大夫在家呢!还得去叫!况且这情况,搞不好得动刀子,我们这器械…”

        他话说一半,意思很明显……难办,麻烦,而且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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