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影子在晨光里舒展,像一张铺开的绿毯。林默将守灵牌放回树洞时,指尖触到木牌上温热的纹路——昨夜在废窑的对峙中,那金色纹路竟变得更加清晰,隐约能看出是老街的轮廓,李婶的灶台、老冯的铁砧、张铁匠的风箱……都化作细小的符号,在“守”“护”二字周围流转。
“它好像把整个老街都‘记’下来了。”陈念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端着两碗豆浆,热气氤氲了她的睫毛,“你看这里,像不像王大爷修鞋摊的针线筐?”她指着“护”字下方一个缠绕的纹路,眼里闪着惊喜。
林默凑近一看,果然如此。守灵牌不再是冰冷的木片,倒像一本活的地方志,将老街的烟火气都织进了纹路里。他接过豆浆,指尖传来碗壁的暖意:“老冯说,这木牌用的是老槐树最中心的芯材,吸了几十年的晨露月光,早就有了灵性。”
正说着,虎子叼着个布包从巷口跑过来,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花。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带着余温的芝麻糕——是李婶刚蒸好的。“李婶说,给你补补力气。”陈念笑着解释,将芝麻糕分到林默手里。
芝麻糕的甜香混着槐花香漫开来,林默忽然想起昨夜年轻人脖颈上的暗红印记。那印记与血引钉的邪气如出一辙,却又多了丝诡异的鲜活,仿佛有生命在里面蠕动。“影阁的人,恐怕不止想用守灵牌,还在偷偷养着别的东西。”他低声说,指尖捏紧了手里的芝麻糕。
陈念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你是说……他们在培育更厉害的邪物?”
“不好说。”林默望向巷尾,那里的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水洗得发亮,“但守灵牌的反应越来越强,说明附近一定有邪力在聚集。”他将一块芝麻糕掰碎了喂给虎子,“今天得去张铁匠铺看看,上次让他打的铜网,该取了。”
张铁匠铺里火星四溅,老铁匠正抡着锤子敲打一块烧红的铁坯,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汇成水珠,滴在铁砧上“滋啦”作响。看到林默进来,他直起腰抹了把汗:“来得正好,铜网刚淬完火,你试试。”
墙角堆着一张巴掌大的铜网,网眼细密如筛,边缘缠着结实的麻绳。林默拿起铜网,指尖触到冰凉的网面,守灵牌突然微微发烫——这铜网经过特殊淬炼,竟能与守灵牌产生微弱的共鸣。
“用老庙里拆下来的铜钟熔的料,”老铁匠咧嘴笑,露出两排黄牙,“我爹说这钟听过几十年晨钟暮鼓,沾着点‘正气’,对付邪祟最管用。”他指了指铜网边缘的纹路,“按你说的,刻了圈镇魂纹,要是影阁的人再来,让他们尝尝被网住的滋味。”
林默摩挲着铜网,心里暖烘烘的。从老冯的仿牌到老铁匠的铜网,老街的人从不说什么豪言壮语,却总在不动声色中递来最实在的支持。他忽然明白守灵牌为什么会记录下这些——这些藏在烟火气里的守护,本就是最强大的“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