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下的黑雾还在缓缓收缩,最后一缕消散时,井壁上的金色符号骤然亮起,又迅速暗下去,像是完成了某种无声的告别。林默蹲在井边,指尖抚过冰凉的砖石,刚才黑雾里那机械的声音还在耳边打转——“新的债,开始记了”,那两个“∞”符号像烙印,烫得他心口发紧。
陈念攥着合璧的铜葫芦走过来,葫芦表面的金光已经褪成了淡淡的暖芒,她递过葫芦时,指尖还在微微发抖:“你看,葫芦上的纹路好像变了。”林默接过一看,原本流畅的曲线里多了几道细小的刻痕,拼在一起竟像是老槐树的轮廓,连枝桠的分叉都清晰可见。
“王师傅说井里有我爷爷留下的东西。”林默站起身,目光扫过井口周围,老槐树的根系在地面隆起,其中一道最粗的根须刚好对着井口,根须上有一块树皮颜色明显更深,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他伸手摸过去,指尖触到一处细微的凹陷,按下去的瞬间,根须旁的地面轻轻震动,一块巴掌大的青石板翻了起来,露出里面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铁盒打开时,一股淡淡的樟木味飘出来,里面铺着泛黄的棉纸,放着一本线装笔记本和一枚铜制的钥匙。笔记本的封皮上写着“林氏记”,字迹苍劲,正是林默爷爷的笔迹。他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两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并肩站在老槐树下,左边的是他爷爷,右边的男人眉眼间竟和陈念有七分相似。
“那是我爷爷!”陈念凑过来,声音里满是惊喜,“我奶奶家里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就是边角都磨破了。”
林默继续往下翻,笔记本里记满了关于“井中邪祟”的内容。原来当年从井里跑出来的不止绿衣老妖婆,还有一股更隐秘的“执念之灵”——也就是后来附在打印机上的“记账本”。两位爷爷发现,老妖婆靠吸食零散执念为生,而“执念之灵”却能吞噬大规模的执念,一旦两者结合,整个老街都会被执念淹没。于是他们分工,用双生葫芦封印老妖婆,用打印机做“幌子”困住“执念之灵”,再用笔记本记录下所有克制之法,等着有一天能彻底根除隐患。
“你看这里。”林默指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幅简易的图,标注着“老槐树根脉阵”,旁边写着:“双生合璧可破邪,根脉为引能封灵,需血脉之血为引,辅以铜钥开阵眼。”他拿起铁盒里的铜钥匙,钥匙柄上的纹路刚好和笔记本里的阵眼图吻合。
“血脉之血……”陈念摸了摸自己的指尖,之前为了激活葫芦咬破的伤口还没愈合,“难道是要我们的血?”
林默点头,刚要说话,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虎子猛地弓起背,对着巷口龇牙,额头上的符号再次变成暗红。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快步走来,为首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走到他们面前时停下脚步,亮出证件:“我们是特殊事务处理局的,接到消息说这里有异常能量波动,过来核实情况。”
林默握紧了手里的笔记本,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男人笑了笑,语气温和了些,“其实从十年前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关注老街的异常。王建国先生之前一直和我们有联系,他说等双生葫芦合璧,就会联系我们来处理后续。”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井里,“只是没想到,‘执念之灵’比我们预想的更狡猾,竟然提前醒了。”
提到王师傅,林默心里一沉,他把王师傅牺牲的事情告诉了男人。男人听完,沉默了几秒,对着井的方向鞠了一躬:“王先生是英雄,我们会记着他的贡献。”
随后,男人拿出一台巴掌大的仪器,仪器屏幕上显示着老街的能量分布图,井的位置闪烁着红色的光点,旁边还有几处微弱的黄色光点。“红色是‘执念之灵’残留的能量,黄色是之前被吞噬的执念碎片。”男人解释道,“现在‘执念之灵’虽然暂时被压制,但还没彻底消失,你们手里的根脉阵是唯一能彻底封印它的办法,我们可以帮你们护法。”
林默和陈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他们跟着男人走到老槐树根须旁,按照笔记本里的指示,找到根脉阵的四个阵眼——分别在老槐树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阵眼旁都有一道细微的根须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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