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那么突兀地、奇迹般地悬浮在异世界荒原陋室的冰冷空气中,一边是土黄色的墙壁、冰冷的泥地、跳动的炭火,一边是温暖的客厅、熟悉的家具、柔和的夜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就这样被这扇“窗口”无缝连接在了一起!
她甚至能透过“窗口”,看到客厅窗外的景象——远处的高楼亮着灯,霓虹灯光晕在夜空里,像彩色的云;偶尔有汽车开过,车灯的光闪过,还能听到隐约传来的、遥远的汽车鸣笛声,虽然很轻,却无比熟悉,是她听了二十多年的声音。
巨大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像海啸一样席卷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她猛地用手捂住了嘴,才没让尖叫冲口而出——手心的冰凉和嘴唇的温热碰在一起,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却更觉得眼前的一切不是梦。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放大到极限,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砸在冰冷的泥土地上,溅起一点细小的泥星,连带着肩膀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是梦!不是幻觉!这只壶……这只壶真的能连接两个世界!
巨大的狂喜像岩浆一样从心底涌上来,烫得她心口发疼。家!她看到家了!她不是永远被困在这个陌生的荒原上!她还有回去的希望!
“爸……小乐……”她颤抖着、哽咽着,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急切。她几乎是匍匐着往前挪,膝盖在地上磨得生疼,却完全感觉不到——地上的干草扎进裤子,泥土沾在膝盖上,冰凉刺骨,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激动。她伸出手,颤抖着,指尖朝着“窗口”里的沙发伸去——那上面搭着她的卫衣,她想摸一摸,想确认那不是虚影。
可她的手指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窗口”的边缘,什么都没碰到。没有卫衣的柔软,没有沙发的布料触感,只有一片虚无的凉,像摸在空气里。她的手指悬在“窗口”中间,能看到自己的手穿过了沙发的影子,却什么都碰不到——那景象就像最逼真的全息投影,看得见,却摸不着。
她不甘心,又试着把手伸向茶几上的外卖盒,指尖穿过盒子的边缘,还是什么都没有。她甚至把半个手掌都伸了进去,能看到自己的手“嵌”在客厅的场景里,却没有任何触感,连一丝温度都没有——客厅里的暖黄色灯光明明就在眼前,却照不暖她冰冷的手。
“爸!小乐!能听到吗?是我!悦悦!”她对着“窗口”小声呼喊,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只能眯着眼,盯着“窗口”里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看到爸爸或者弟弟的身影。
客厅里依旧寂静无声。外卖盒还在茶几上,蘑菇夜灯还亮着,墙上的海报还在,没有任何人出现,也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的呼唤。她的声音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根本传不到那边——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她能看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
希望的狂潮渐渐退去,理智像潮水后的沙滩,慢慢显露出来。上官悦瘫坐在地上,后背靠在冰冷的土墙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地喘着气。她看着那扇悬浮的“窗口”,心里又酸又涩——激动还在,可更多的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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