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棚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灶坑里的火苗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和门外风吹过蒿草的“沙沙”声。

        上官悦见状,再次俯身,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碰到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抬起头时,她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却依旧坚定地看着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组合着词语和手势:“恩情……大……我……女儿……你们……爹娘……可以?”

        这一次,老翁和老妇人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老妇人猛地捂住了嘴,眼眶瞬间就红了,浑浊的泪水顺着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滴在她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压抑着巨大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哽咽的叹息。

        老翁握着工具的手慢慢放下,他站起身,脚步有些蹒跚地走到上官悦面前。他没有立刻扶起她,而是用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大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他的手很凉,却很温柔,手指划过她的头发,带着一种生疏却无比真挚的慈爱。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后只是用沙哑得厉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说道:“好……好孩子……起来……快起来……”

        老妇人也连忙上前,流着泪,用力将上官悦搀扶起来,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她的怀抱很瘦小,却异常有力,像是要把上官悦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她一遍遍地用苍老的声音重复着:“哎……我的孩儿……我的孩儿……”

        不需要更多的语言。跨越了世界的隔阂,跨越了语言的障碍,一种基于最纯粹的善良与感恩的亲情,在这荒原的陋室里,悄然生根发芽。

        上官悦依偎在“义母”的怀里,感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漂泊无依的心,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淌,心里却充满了从未有过的踏实。她看着这狭小却充满温情的窝棚,看着两位喜极而泣的老人,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终于有了“家人”。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这份温暖中时,目光无意中扫过那个充当桌子的树根墩子,却猛地顿住了。

        墩子上,除了他们刚才用过的陶碗,还随意地放着几件零碎物品:一把刃口有些缺口的小石刀,几根缠绕在一起的浅灰色麻线,还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