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她低骂了一声,把那片碎片放在一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换了一根更细的牙签,只蘸了一点点胶水,这次涂得很小心,终于没有涂到图案上。然后,她拿起另一片带湖面的碎片,试图和这片柳树碎片对接——柳树的枝条应该是垂在湖面上的,她记得鼻烟壶上的图案,柳树的枝条刚好碰到湖面,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她用镊子夹着湖面碎片,一点点靠近柳树碎片。碎片太滑,镊子夹不住,刚靠近就掉在了桌上,她赶紧用手去接,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涂了胶水的断口,胶水粘在手指上,瞬间凝固,把两片碎片粘在了她的指尖。她慌了,用力一扯,碎片掉在桌上,断口又裂开了一点,还多了一道划痕。

        她看着桌上的碎片,眼睛里泛起了红血丝。为什么这么难?她只是想把它们粘起来,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她趴在桌上,肩膀微微颤抖,想放弃,可一想到乐乐的笑脸,想到父亲期待的眼神,她又抬起头,拿起镊子,重新开始。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远处的路灯亮了起来,透过窗户,在桌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她已经尝试了十几次,每次不是胶水涂多了,就是碎片对不上,或者粘错了位置。桌上的碎片上已经布满了白色的胶痕,看起来比之前更破碎了。

        她累得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手指因为反复夹镊子而变得僵硬,指尖的胶水干了,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很难受。她拿起桌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水已经凉透了,顺着喉咙滑下去,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想起白天在雨中摔倒的时候,那个穿粉色雨衣的女孩抱着孩子,慌慌张张地跑开,当时她没多想,现在却突然有点怀疑——那个女孩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冲出来?为什么她怀里的孩子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甩了甩头,把这个念头抛开。也许是她想多了,只是个意外而已。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修好这个鼻烟壶,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重新坐直身体,拿起最后几片碎片——只剩下一片带亭顶的小碎片了,这是最小、最薄的一片,上面只有一点飞檐的纹路。她记得鼻烟壶的壶盖上有一个小小的亭子,亭顶是翘起来的飞檐,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铜铃图案,现在只剩下这一点飞檐了。

        她用牙签蘸了一点点胶水,涂在亭顶碎片的断口上。因为太专注,她没注意到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原本打开的搜索页面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布满淡青色符文的页面,符文像活的一样,在屏幕上慢慢蠕动。几秒钟后,页面又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也没注意到,空气中除了强力胶的刺鼻气味,还多了一缕极淡的檀香——和听雨轩里的味道一模一样,若有若无,却让她的太阳穴微微发胀。

        她用镊子夹起亭顶碎片,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壶盖上的缺口。碎片很小,缺口也很小,她调整了好几次角度,才终于对准了位置。镊子的尖端微微颤抖,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掌心又开始出汗。

        就差一点点了……只要把这片碎片粘上去,就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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