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所言,张德全仅这个月,借贷之数便高达一百九十八万两?”

        沈八达声音平稳,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散开来,“他以何作保,竟能借得如此巨款?又是从何处贷得?”

        黄四喜躬身站着,神态极为恭敬,甚至带着几分惶恐:“回禀督主,其中九成以上,皆是以御用监的官署名义借贷,京城各大钱庄、票号,对内廷各监还是颇为信任的,都很爽快。

        据说后续又借了九十余万两,另还有十几万块七品灵石,只是这笔后续款项,未曾经过奴婢的手,详细账目未能得见,此外,尚有拖欠各家皇商的货款,数额亦是不菲,并未计算在内。”

        黄四喜心中叫苦不迭,这拆借银子以填补御用监用度亏空的主意,还是他献给张德全的妙计,也因此得了张德全赏识,官升半级,坐上这从五品主簿太监之位。

        可他眼看张德全借贷如同滚雪球,越发肆无忌惮,心底便开始发慌。

        如今张德全似也察觉他心生怯意,已渐将他排斥于核心之外。

        沈八达面色无波,眸光深湛如古井:“这些借贷,利息几何?”

        黄四喜咽了口唾沫,声音更沉更低:“起初是月息二分,后来便开始行‘九出十三归’的规矩了,奴婢瞧着,一些精明的钱庄似乎已嗅出些不对劲,近来已在暗中收紧银口,催债也催得紧了些,现在张公公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四面捣腾。”

        沈八达蹙眉:“那么这个月,采购价就一点没压下来?”

        “压不下!”黄四喜苦笑:“张公公不想得罪那几位亲王与厂公的亲戚,捏着鼻子给了他们高价,可其他几十家皇商不服气啊,他们背后的人也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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