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已是极其露骨的羞辱。

        宋清雁缓缓放下茶盏。她本不想与这些被宠坏的小姑娘计较,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若再沉默,只怕明日“淮王妃软弱可欺”的名声就要传遍明都了。她可以不在乎虚名,却不能让人看轻了淮王府。至少明面上不能。

        她站起身,走到船边,与李小姐隔水相望。湖风吹起她素色的衣袂,她脸上并无怒容,反而带着一丝浅淡的、近乎怜悯的笑意。

        “李小姐,”她开口,声音清晰平稳,盖过了湖面的微风和细微的水声,“气息是否相融,看的并非出身,而是修养与气度。譬如这南湖之水,可载画舫楼船,亦可映云影天光,从不会因游船本身是华美还是简朴而区别对待。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而能成其深广。不过您过些日子要离开明都,”她微微一顿,目光扫过李小姐那艘装饰过度、几乎有些俗艳的画舫,轻声道,“怎么还不去收拾东西?”

        她语速不疾不徐,声音也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没有一句脏话,甚至没有直接指责,只是点出她家即将外放陇西的窘境。

        李小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握着团扇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她显然听懂了宋清雁话里的暗示和嘲讽,想反驳,却发现对方句句在理,字字绵里藏针,竟一时找不到话来驳斥,气得浑身微微发抖。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宋清雁不再看李小姐,转而对着李小姐船上的船工,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劳驾,将船撑开些,莫要再磕碰了。若是不慎伤了船体,惊扰了各位小姐,恐怕就不只是没看清能解释的了。”

        那船工被她的气势所慑,又认得这是淮王妃,不敢怠慢,连忙喏喏应声,操纵着画舫缓缓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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