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锣鼓喧天,生旦净丑斗得你死我活,他却只隔着一道无形的幕布,抱着胳膊冷冷看着,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

        何红伟的崩溃,案情的波折,甚至他们几人的惊疑与忌惮,在他眼里,或许都只是戏文里的热闹,散了场,便该回到自己的清寂里去。

        他不是故作清高,而是真的活在另一个维度里。

        这世间的纷争、算计、成败,于他而言,不过是偶尔闯入视野的风景,看过了,便忘了,既不会往心里去,更不会主动凑上前去探究。

        就像此刻,他说着话,手指已经无意识地摩挲起桌面上,已经打开的那本老旧泛黄的线装《南华经》。

        指尖划过“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的字句,眼神里的平静,像深不见底的潭水,任谁也探不透,更融不进。

        温玉成忽然就明白了,自己这点试探,在陈军眼里,恐怕和戏台上小丑的插科打诨没什么两样,他懒得接戏,更懒得入戏。

        “小军,我们上次跟你提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黄炳耀没去管温玉成那点弯弯绕绕的试探,他往前倾了倾身子,肘部撑在膝盖上,目光沉沉地落在陈军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温玉成的探究,反倒藏着点长辈式的执拗,像是手里攥着颗刚从山里刨出来的好苗子,既怕它长歪了,又怕放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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