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身体猛地一颤,后面那句“血诏是您亲手塞给云峥”的致命指控,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他感受到那背影散发出的、濒临失控的杀意和……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绝望的疲惫。
他不敢再多言,重重叩首,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出去,轻轻带上沉重的门扉。
门关上的瞬间,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萧辰依旧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
宽阔的肩膀绷得死紧,仿佛承载着千钧重压。昨夜心口的刀伤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但更痛的,是心口那个看不见的、被云锦亲手剜出的空洞。
韩德彰死了。死不足惜。那老贼临死前的反扑,那一声“血诏是萧辰亲手塞的”嘶吼,如同淬毒的暗箭,精准地射向他最不愿示人的伤口。
是真的吗?
这个念头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的神经。
十年前血诏案的那个雨夜……混乱……火光……禁军冲入云府……他作为监斩和情报负责人,亲自带人搜查……在云峥的书房……他确实……确实在混乱中,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将那份足以致命的、伪造的血诏书,塞进昏迷不醒的云峥的怀中……
为了什么?
为了坐实云家的“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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