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浴血的副将策马来到萧劲衍身边,神色复杂地指了指城墙下方靠近粮仓的一处角落。那里,几个穿着还算体面、却满身泥污、冻得瑟瑟发抖的年轻人,正被几名士兵看押着,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绝望。正是之前被黄玉卿发配去挖最深战壕的黄家子弟。

        “将军,夫人……夫人有令。”副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感到压力。

        萧劲衍眉头微蹙,目光扫过那几个面如死灰的黄家子弟,随即看向城头。风雪似乎小了一些,但寒意依旧刺骨。城头之上,黄玉卿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她不知何时已登上城头,身披一件厚实的貂裘斗篷,风帽半掩着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双在火光中显得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漠然的眼睛。她正静静地俯视着下方战场,也俯视着那几个被押解的族人。

        “说。”萧劲衍的声音低沉。

        副将深吸一口气,大声复述:“夫人有令:按军法,鞭二十,罚去守粮仓——自食其力者留,投机取巧者滚!”

        “鞭二十?守粮仓?”其中一个黄家子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愤怒,“我们……我们是黄家的人!是……是将军的亲族!怎能如此对待我们?挖战壕已经够苦了,还要鞭打?还要去看守那又冷又破的粮仓?这不公平!”

        “公平?”黄玉卿清冷的声音,如同冰锥,穿透了战场上的喧嚣,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耳中。她缓缓走下几步城墙,来到离他们更近的垛口边,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直直地钉在说话的年轻人脸上,“战场之上,生死一线!每一分力气,都关乎千百条性命,关乎朔北城的存亡!你们偷懒耍滑,逃避责任,浪费的不仅是自己的体力,更是守城的希望,是无数将士用命换来的时间!这,公平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军法如山,不分亲疏!萧将军的亲族又如何?我的亲族又如何?”黄玉卿的目光扫过另外几个同样面如死灰的黄家子弟,语气陡然转厉,“今日若饶了你们,明日军中便人人效仿,军纪何在?军心何在?这朔北城,拿什么来守?”

        她猛地一挥手,声音斩钉截铁:“执行!鞭二十,罚守粮仓!若再敢有丝毫懈怠投机,立刻逐出军营,自生自灭!朔北的规矩,就是如此——自食其力者留,投机取巧者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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