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里瞬间一片死寂。只有炉火上的药汤,还在不甘地咕嘟作响。

        黄玉卿的目光落在那截断指和狰狞的狼头戒指上,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如同结了冰的深潭。雪灾未退,旱魃窥伺,这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终于再次亮出了獠牙。

        新的危机,带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水源之战,已悄然打响。

        风雪似乎被将军府前的火光和人声逼退了几分,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如同浸透了墨汁。府邸深处临时充作议事堂的暖阁里,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那截染血的断指和狰狞的狼头铜戒就放在粗糙的木桌上,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血腥味混合着炭火气,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沙狼帮…沙狼帮不是早他妈被老子带人剿干净了吗?骨头渣子都该喂了野狼!”萧劲衍麾下一员虬髯副将,名唤雷豹,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那截断指都跳了一下。他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愤怒到了极点。“这帮阴魂不散的杂碎!竟敢…竟敢如此挑衅!”

        斥候小校脸色惨白,强忍着悲痛和恐惧,声音嘶哑地补充:“雷将军,千真万确!那伙人骑术精绝,进退有度,打起来比草原上的狼群还刁钻!对野狼谷的地形更是了如指掌!我们…我们折了三个兄弟,才拼死抢回这…这东西…”他看了一眼那断指,喉咙哽咽,说不下去了。

        萧劲衍端坐在主位,如同沉默的火山。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地敲击着冰冷的剑柄,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每一下都敲在人心尖上。野狼谷是方圆百里内已知最大的、也是唯一尚未完全封冻的深层地下水脉出口。这张被抢走的水源图纸,是未来旱灾中朔北的命脉所在!

        “沙狼帮余孽…”萧劲衍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好,很好。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他猛地抬眼,目光如电射向那斥候,“他们有多少人?装备如何?往哪个方向逃了?”

        “回将军!对方人数约在三十骑上下!用的全是弯刀硬弓,马匹也极是雄健!得手后…他们立刻分散钻进了野狼谷深处的老狼窝…那地方…那地方地势太险,沟壑纵横,遍布天然石洞迷宫,我们…我们不敢深追!”斥候羞愧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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