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张让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宫里弄死自己,毕竟皇帝也不是傻子。

        陈军侯见刘珩挣扎难起,眉头微皱,对外面跟随的禁卫下令道:“去取步辇!陛下急召,不容耽搁!”

        语气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

        刘珩只得在景伯的帮助下艰难地穿上衣服,步辇在禁卫的护送下,吱呀作响地穿过重重宫阙,最终停在德阳殿前时。

        刘珩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每一次微小的颠簸,都像是有针在后背扎他。

        刘珩强撑着在陈军侯半搀半扶下,几乎是拖着两条腿,一步一挪地踏上殿阶,玉阶高耸,每一级都如同天堑。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石阶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殿门洞开,一股混合着上好香料、陈年木料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得是正儿八经的宫殿啊,果然不一样!一想到驿馆奇怪的味道,还有太医署的药草味,刘珩心里就痛痛的。

        殿内光线幽深,巨大的蟠龙金柱撑着穹顶,两侧侍立的文武官员如同泥塑木雕,低垂着眼睑,殿内静得能听到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刘珩的目光艰难地越过前方那些模糊的冠冕袍服,聚焦在御座之上,终于见到了这位有些声名狼藉的大汉灵皇帝——“自己”的亲叔叔。

        灵帝刘宏斜倚在宽大的御座里,身上那件玄色深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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