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修正的笔画像退潮的海水,缓缓退回最初的上挑弧度。
唯独“苏晚萤”三字,每道笔画都微微发颤,像是被按在水面的叶子,最后轻轻一沉,定住了。
周工摸了摸碑身的缝隙,指腹沾了水,举到眼前看:“凉的,没杀气了。”他笑起来,眼角的石粉被泪水冲开两道沟,“它放下了。”
陈主任的档案袋是在这时被风掀开的。
她蹲在旁边整理资料,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沈默凑过去,看见她手里的入职表上,“沈默”的“沈”字最后一点正在变淡,像被橡皮轻轻擦过,只留个若有若无的印子。
“你……”她抬头,目光扫过他的脸,“你一直叫这个名字?”
沈默没回答。
他望着碑顶渐淡的月光,听见风里有极轻的叹息,像钢笔尖离开纸面时的轻响。
次日清晨的法医中心门口,晨雾还没散透。
沈默踩着露水往楼里走,眼角余光瞥见白墙上多了片涂鸦——红漆写着被划掉的“真理永存”,下方是歪歪扭扭的一行:“但错字会呼吸。”他认出那是阿彩的字迹,这姑娘总爱溜进解剖室看他工作,现在倒学会在墙上写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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