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的夜灯总在凌晨四点最亮,那时沈默会摘下橡胶手套,用指尖在桌面敲盲文记录,停顿的间隙会摸出薄荷糖含一颗。
“嗒,嗒,嗒——”他模仿着那个停顿,像在复刻某段刻进骨髓的记忆。
三秒。五秒。七秒。
铜缆突然温顺得像条被摸顺了毛的狗。
小舟的睫毛上凝着水珠,他听见门内传来咔哒一声,很轻,像老式挂钟的摆锤落位。
沈默的额头沁出薄汗。
当1997年那具无名尸的额骨完全嵌入石槽时,他听见了门轴转动的声音。
不是生锈的吱呀,是某种生物关节的摩擦声,带着潮湿的黏腻。
“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他对着下沉的拱门说,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像在对一具刚推进解剖室的尸体宣告流程,“我是来给你做尸检的。”
拱门下沉的速度加快了。
露出的缝隙里飘出冷气流,裹着股熟悉的气味——福尔马林混着旧书纸,和他解剖室凌晨四点的空气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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