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晚萤的消息弹窗。
他没急着看,指尖轻轻抚过最近那具流浪汉的颞骨碎片——盲文里“酒精中毒”的刻痕被他用解剖刀重新拓过,原本模糊的“胃内容物无酒精残留”几个字此刻在掌心凸得扎人。
石拱门另一侧的呼吸声突然加重了些,像有人贴着门板在听。
沈默站起身,骨片在地面投下的钥匙阴影正好笼罩住他的皮鞋尖。
他弯腰拾起1997年那具无名尸的额骨,指腹感受着骨面因年代久远而产生的细微包浆——这是时间在骨骼上留下的另一种证词。
“苏小姐。”他对着空气说,像是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能听见,“你猜古人为什么把‘骨验’定为终审?”金属骨片与石槽相触的瞬间,发出瓷器碰撞般的清响,“因为他们留了后门。”
博物馆资料室的台灯在苏晚萤发顶投下暖黄光晕。
她翻到《器魂纪要》“契断则灵散”那页时,钢笔尖在稿纸上戳出个小坑。
泛黄的古籍里写着:“生者默,死者安;生者疑,灵脉乱。”她忽然想起昨天在档案馆看到的死亡证明,所有家属签名栏都盖着“默认”的电子章——不是“确认”,是“默认”。
“残响的力量来自我们对死亡叙事的妥协。”她对着空气说,像是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对手辩论。
钢笔在信纸上疾走,“民国《验尸暂行条例》规定三验制度,初验、覆验、终验,本质是用生者的质疑打破单一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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