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腿坐于那丛银线草前,将左耳轻轻贴近冰冷粗糙的地面。

        大地深处,那乞求的声浪依旧在奔涌,像无数溺水者伸出的手臂。

        小舟闭上眼,开始回忆。

        他没有试图去对抗那股声浪,而是开始挖掘自己内心深处,那座由一生中所有“未曾出口的话”堆积而成的坟场。

        他想起了母亲临终前,他守在病床边,用分析各项生命体征数据的冷静,代替了一句“妈妈,我怕你走”。

        他想起了在博物馆的地下库房,苏晚萤背对着他整理古籍,他想说“别怕,我会保护你”,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关于文物修复的技术探讨。

        他甚至想起了童年时,失手打落屋檐下的鸟巢,那只摔死的麻雀幼鸟。

        他将它埋在树下,却始终没能对那盘旋哀鸣的母鸟,说出一句“对不起”。

        愧疚、爱意、遗憾、悲伤……

        这些情绪没有一丝一毫浮现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依旧是法医解剖时那般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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