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那株从灰烬中新生的草叶边缘,银线骤然大亮,整株植物都开始微微震颤,仿佛在黑暗中回应着某种来自遥远彼方的无声呼唤。

        成功了。苏晚萤的静默网络,正在接收他即将发出的“反向信号”。

        小舟闭上眼睛,耗尽心力,强迫自己不去想身体的剧痛,不去想那步步紧逼的死亡。

        他的意识潜入记忆最深处,回到了那个昏暗的午后,回到了母亲临终的病床前。

        那是他童年里,唯一一次有机会开口,却最终归于沉默的场景。

        病床上枯瘦的女人握着他的手,气若游丝地问:“小舟……你还记得妈妈的声音吗?”

        那时,他拼命地点头,眼泪决堤,喉咙里却像被滚烫的沙子堵住,一个最简单的“嗯”字都无法发出。

        这个遗憾,像一根刺,扎在他灵魂里许多年。

        此刻,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对着那株震颤的银线草,也对着碗中那摊正在记录他心跳的血,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嘶哑的声音,轻声说完了那句迟到了一生的回答:

        “我记得,但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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