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祖辈世代刻碑,毕生所学皆为封存亡魂,镇压邪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要用上那门禁忌的“留缝刻法”,为一团由执念凝聚而成的伪生命“接生”。

        他死死盯着符阵中央,看见一道道裂缝中正丝丝缕缕地渗出淡灰色雾气,那是沈默被剥离的生命信息。

        阵法上的每一道刻痕,此刻都像嗷嗷待哺的雏鸟,贪婪地吸收着雾气中的碎片——姓名、指纹、声纹,甚至是他思考时习惯性皱眉的细微角度。

        周工比任何人都清楚,当最后一道预留的缝隙被这些信息填满时,“残响”就将完成从“模仿”到“替代”的终极跃迁,一个拥有沈默一切社会特征,却毫无灵魂的完美赝品将会“诞生”。

        而唯一能斩断这一过程的,就是让这阵法本身拒绝圆满。

        他眼中厉色一闪,猛然抬手,手中刻凿如一道闪电,精准地在阵法中心轮廓的咽喉部位,划开一道逆向的深刻裂口。

        金石交击声刺耳,他压低声音,如同对那即将成形之物低喝:“生门即死穴,你要它成形,就得先让它呛着出生!”

        阿彩像只壁虎般攀在墙头,屏息凝神地看着下方。

        她亲手绘制的荧光人影,在符阵被彻底激发后,不再是死物,而是开始缓缓蠕动,仿佛真的被赋予了意志。

        她本以为自己将见证一场诡异的加冕,一个新王的诞生,却没想到目睹的竟是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分娩。

        那道透明的人影,正从沈默面部的轮廓上,一寸寸地剥离、蜕下,如同蛇蜕。

        每一寸新生的“皮肤”,都精准复刻着公众认知中“沈默法医”的特征:一丝不苟的白大褂折痕,推理时习惯性推扶眼镜的细微动作,在案卷上批注时那龙飞凤舞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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